听到生化武器,你可能想到都是经典电影:《绝地任务》对准旧金山的VX毒气火箭弹;《科洛弗10号地窖》里说外头世界因被生化武器影响而很不安全;或是联想到各式各样因变种病毒出现丧尸,接近世界毁灭的情节。其实,生化武器听起来不仅致命又难以预防,还比我们想像中的还常见,常被认为是人类“一定会遇到,只是不确定何时何地”的灾祸。
生化武器可以是生物或化学武器,也就是像微生物、化学物质或毒素,都属于生化武器的范畴。例如使用不同的细菌,可以引发炭疽热或鼠疫;若想利用病毒造成疫情,可能选择天花、伊波拉等致命感染。
选生化武器是人类本性?
像伊波拉病毒这样的名词,是20世纪以后才出现的,那么人类早期懂得还不够多时,就没有生化攻击吗?错。养小孩的家长都知道,小朋友听到有关大便、尿尿等的话就会很开心,甚至也会说“我用一百个大便攻击你喔!”←如果真的这么做就算是生化武器攻击。翻开故事书,那些在教导诚实、守承诺等美德小故事里,可能会提到某个贪心的老婆婆,误以为箱子里装的是礼物,而特别选一个最大的箱子,打开后却发现里面装满了毒蛇。嗯,这就是老婆婆被生化攻击了!
所以即使古时候人类还不知道细菌或病毒的存在,也不懂化学元素周期表,但他们仍知道有些脏东西会传播。所以呢,散布污染的水源与食物就是最原始的生化武器。当然过去的资料科学程度低,历史学家很难分辨到底这些事件是否为精心策画的一场攻击,抑或只是无心插柳的成功报复。只要提到古时候XXX事件算是生物攻击,都会混入些国籍、种族的情感,让史学家们持相反意见:“这种族的人没有这么坏心的啦!”。不过我们还是可以来看看过去几个可能的生物武器例子。
公元前:传播脏东西
公元前一千多年就有人会送给敌人生病的羊。荷马史诗中,提到用毒药煨过箭,增加敌人致死率。希腊城邦会用植物黑藜芦于敌国的水源下毒。赛西亚的弓箭手要发射前,会先把箭头浸到动物粪便、毒蛇血、人血、尸体的混合物内,再射出去,因为他们知道,这样可是会让敌人伤口溃烂,再也好不了。汉尼拔于海战时把毒蛇罐丢到对手船上,因而赢了战役。荆轲刺秦王时,其匕首渗着暗蓝光,应该是使用上毒药,是能让人一刀毙命的。以上的记载都发生于公元前,看来当时的人类就很懂得使用生化武器了。不过我们也可以注意到,这时的生化武器规模不大,大约都是单一事件,多数武器还不具传染众人的能力。
中世纪:黑死病
到中世纪最有名的生物战则是由蒙古人发起的。当时位于克里米亚半岛的古城“卡法”非常繁荣,几乎垄断黑海的贸易市场。公元到年之间,蒙古人围攻卡法城,把鼠疫病人的尸体用投石机投入卡法城,城里的人慌张逃离,逃离的商人可能就因此把鼠疫带到意大利,并从而引发欧洲黑死病的蔓延。
虽然黑死病是否是生化武器单就这事件而言还有争论。但黑死病随着有史以来行动力最高的蒙古军团快速传播,欧洲人口死亡了三分之一,大幅撼动人口结构与罗马天主教的统治地位。或许大家到威尼斯旅游时,会看到一个长长鸟嘴样的面具,这就是当时瘟疫医师为了诊治黑死病病患,又要避免接触患者的体液飞沫,而设计出来的防护物,算是很早期的特殊款式口罩呢。
别以为是不文明、未开化的人类才想提倡生化武器。文艺复兴时期的全才达芬奇不仅艺术造诣高,还帮忙了不少军事防御计划,达芬奇就曾提议“释放含砷的烟雾”来包围敌人。
被天花击溃的美洲大陆
另外一个例子是哥伦布发现美洲新大陆后,美洲原住民就被欧洲人带来的各种传染病打的七荤八素,尤其天花造成的灾害更是一发不可收拾,绝对算是殖民时代最强大的生化武器。虽说刚开始由欧洲人带去美洲的天花疫情很可能是无心插柳,纯属意外;但到了18世纪,英国海军已经会故意拿天花患者的毯子送给美洲原住民,并在日记上写着:“我希望这会达成我期待的效果。”(我们不清楚后来这批毯子是否发挥功效?船长有没有达成目的?因为天花比较容易藉由空气传播,体液虽也有传播力,但病毒无法于空气中长期存活,要很近期受污染的毯子才有传播力。)
19世纪微生物学与化学的进展
那人类什么时候才知道所谓的脏东西,是包含了细菌与病毒呢?十九世纪的法国科学家巴斯德证明,所谓的脏东西不是自然发生,不是突然间从灰尘中蹦出来的,而是有细菌这样小小的,小到我们看不见的“微生物”,而导致人类生病的。之后的科学家逐渐辨识出愈来愈多的细菌种类,了解不同的细菌会带来不同的疾病。从20世纪开始,随着科学界对微生物更加了解,小说家就不断开始幻想生物战争的可能性,并将其写成文章呢。
同样地,化学这门科目到了19世纪才有长足发展,可以大量制造且纯化化学制剂,科学家也更能掌握各种物质的毒性。生化武器再也不只是想像,而是被推上前线,帮助统治者获得胜利。
一战和二战中的生化武器
我们看过了在不懂化学、微生物学时,人类运用过的生化武器。而当人类愈来愈熟知这几门学问,生化武器的运用就不可同日而语。第一次世界大战人类历史上第一次有规模有意识地使用化学武器的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法军从年就开始使用刺激性的溴乙酸乙酯;德军则尝试由知名化学家开发的氯气毒气做为化学武器,让对手军人们的呼吸道大受影响,这是第一次大规模使用化学制剂。接着德军还尝试电影神力女超人里提到的芥子毒气,(后来英国法国也有使用芥子毒气),这不仅伤害呼吸道,也会腐蚀皮肤,据统计,因毒气伤亡的人数达百万人以上。
虽然年有个国家签署了《日内瓦议定书》,同意战争中不得使用生物武器或化学武器,但到了战争一爆发,大家就难以遵守协议了。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成功分离胰岛素并获得诺贝尔奖的加拿大医师班廷开始游说英国政府要准备生物战争武器,并试图找到对抗芥子毒气的解药。不过此事随着班廷医师年的离奇失踪坠机无疾而踪。
二战中最恶名昭彰的生化武器则是日军的实验。日军当时于满州国境内建置“部队”的基地,对外宣传是在做水源净化与防治疾病,但同时也制作细菌,建立存放大量病菌的贮存槽,并做出能大量传送病菌的炸弹。过程中曾用伤寒病毒污染俄罗斯的河水,及把炭疽热散播到水源地,不少中国军民因而伤亡。战后,创立部队的石井四郎将大量实验情报交给美国,换取不用伏罪。
冷战的苏联
到了冷战时期,苏联在距离莫斯科约公里远的斯维尔德洛夫斯克市(旧名,现在叫叶卡捷琳堡)设置秘密军事设施,做核子火箭、坦克、及各种武器,其中也包含了生化武器。苏联生物学家的计画是,用炭疽杆菌孢子搭配着R-36导弹,瞄准美国城市。
从发酵桶培养出炭疽杆菌后,技师需要把炭疽热病株先干燥形成粉末,才能再制成成品。某天技工发现过滤器阻塞,而关掉了干燥机器,拔下过滤器清洗。然而,交班没教好,下一个当班的技工不知道有这件事情,又打开了没装着过滤器的机器,这时,炭疽热病株就没被挡下,而从烟囱流散,随着风向吹到对街。没隔几天,对街的工人就开始感到不适,一周内全数死亡(约人)。这事故因而被称为“生物武器的车诺比事故”。
由于当时苏联已签署了《禁止生物武器公约》却违反条约径行制作生物武器,因此当局删除了各项资料,不承认疾病爆发的原因。炭疽热杆菌可以形成孢子结构,于自然界长期存活,若环境适当则能迅速增生,释放毒素,让感染生物死亡,
在新时代常被选做为生化武器,日本的奥姆真理教在沙林毒气事件之前,也曾于东京郊区的楼房顶层向空中喷洒炭疽热疫苗液,长达24小时之久。虽然当时基于日本的宗教保护法,警察无法进入大楼搜查,但细心的警察还是从排水管道的泄露处取到了炭疽热液的样品。原来当时奥姆真理教打算于皇太子婚礼游行时散播炭疽菌。宗教也可能利用生化武器真理教不仅散播炭疽热,后来又选择释放沙林毒气。
在东京地下铁事件之前,就曾趁傍晚家家户户打开门窗,享受自然空气之际,放送沙林毒气,造成七个人死亡,医院,二百人需要留院观察。于年3月20日,奥姆真理教更是震惊世界,派出五个不同的小队,用塑胶袋装着沙林液体,并用路旁刚买的报纸包装,放置到列车地板后再以尖锐的雨伞刺破,让含有毒的挥发物在密闭空间放送。当这样的攻击出现于世界级大都市时,伤亡非常惨重,当天共有15各地铁站受影响,数千人送医,近人住院,并有12位站务人员与乘客死亡。
当警方搜索奥姆真理教的总部,发现这个具有15亿美元财富的教会里,藏着肉毒杆菌毒素、炭疽杆菌的孢子,还曾经远赴中非想索取伊波拉病毒。回溯过去,才知道这个宗教组织于过去五年内已经犯下多起生物攻击。
九一一事件后
年美国双子星大楼遭盖达组织发动自杀式飞机袭击,是震惊全世界的事件。尔后不过一星期,几封带有炭疽热孢子粉末的信件被送往新闻记者与政府官员的手上,有22人因此染上炭疽热,5人死亡。When?Where?How?看了这么多关于生化武器的事件,我们大概可以猜测,未来还是可能出现以生化武器为主的恐怖攻击,毕竟全面性战争的成本太高,利润太低,但生物武器带来的杀伤力强,相对来讲成本低,且通常难以防治,足以摧毁一国国力。只是究竟在何时何地,或现在有没有哪个国家仍以国力发展生化武器,我们还不得而知。
可以知道的是,极权政府的领袖若想增加领袖魅力,想用侵略他国当成防卫内政、转移焦点的方式,或想对付企图从极权政府分裂而出的团体、区域,生化武器绝对是选项之一。面对生化武器攻击,我们能做的还是有限。试想看看,如果有不肖科学家从实验室偷出天花病毒,那早已没有免疫力的我们,就像当初美洲原住民遇上欧洲天花一样,都会快速死伤惨重。当然现在医疗技术比五、六百年前好的多,医疗照护的能力也好得多,即使针对新型感染物质,也能有快速的检验功力,及快速研发疫苗与药物的能力。社会大众对公共卫生的认知也早已提升。政府若应变得当,仍有机会控制大规模感染。但一旦面对生化武器,整个社会都需要共同努力,才有机会度过难关。